PASSION 第02章

原作名：패션 PASSION

原作者：유우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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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至今對他們兄弟沒有說過什麼關於家人的話，如今突然出現主張父親的權利，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也是如此，沒有妻子，過著快樂的單身生活的叔叔，為什麼突然需要一個兒子？

「我能不能不要去啊？」

「你就當作是盡孝道，跟我走吧兒子。」

「不要啊爸爸，我就當不孝子好了。」

叔叔深情的笑了。叔叔和父親年紀差距很大，父親與叔叔的年齡差只比叔叔與鄭泰義的年齡差三歲，所以與其說他是叔叔。倒不如說他更像一個哥哥。

叔叔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然後站起來向鄭泰義走過來。舉起手來垂了他一拳。沒有很認真的打，根本談不上暴力的力道。

「唉呦！」

當鄭泰義抱著頭不以為然的瞪了他一眼，他依舊笑著淡定的說道。

「你這傢伙，我費盡心思的讓你退伍了，連謝謝都沒說，還說什麼要當不孝子？你皮再繃緊一點啊？」

「啊呀！啊！啊！好痛啊！叔叔！！真的很痛啊！」

連手勁都和哥哥差不多。還是哥哥當這個男人的兒子比較好。哥哥因為特有的懶洋洋的性格，雖然與暴力無關，但有時因為噩夢或者被鬼壓床時，拍他背部和打耳光叫醒他的手勁，下手非常火辣。

拍打鄭泰義一陣子後的叔叔似乎好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泰然自若的搓著手，坐回原位。鄭泰義揉著頭殼，嘴裡悶悶不樂的咕噥著。

「還想說為什麼我的役期剩這麼多還能順利退伍……所以是叔叔幫我的？」

「是啊，在義說了。我弟弟身心俱疲的在軍隊裡哭得亂七八糟。」

「……還有什麼……滿身瘡痍，遍體麟傷。」

……我的確差點在部隊醫院裡丟了性命，周圍的同僚們都來找碴，心裡也受了不少苦，但也沒到破破爛爛的程度啊……。

原因就是我和軍校時期關係最差的人分配到了同一個單位。最後差點殺了人，自己也差點死掉，現在也退伍了，完全和他們斷了緣分，現在不想再回想，也不想去多想了。

被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變得憂鬱的鄭泰義輕輕嘆了口氣。

他四個月前退伍，現在是青年無業遊民一枚。雖然天氣不好的時候膝蓋還是會痛，但是腿也好了，身體狀態也不錯，所以正在想該做些什麼了。

「是說，為什麼突然需要兒子？你要把他送到哪裡去啊？」

鄭泰義半開玩笑地試探著，叔叔露出認真的笑容。

「不管怎麼說，有一個兒子總歸是好的。反正我需要可以用的人。前些日子和歐洲分部的人大吵一架，人一下子少了很多。我需要正確的數字。」

「……」

「……這是藉口，其實我需要一個運氣好的人。」

叔叔停頓了一下，鄭泰義默默的等待他接話。反正不用說，光聽就知道數人頭的話是藉口。正如他所說，如果排隊等著想進去那裏的人，哪怕是地球的另一邊也會碰到，所以如果單純是人頭數的問題的話，也沒有必要特地來到這裡找他。

但如果是要幸運的傢伙，那就不會是鄭泰義，這一點叔叔肯定知道。

「也就是說，半年後我們分部的負責人就會去美洲總部。所以，兩位副部長在幕後爭奪位置，但在不管在哪一個小區裡就會有派系鬥爭。這正就是我負責的原因，所以我也有點累了。反正我得幫我的頭頂上司弄到總司令的位置。也就是說，今後半年內，他們要在分部內部要互相激烈鬥爭，其中搞不好還會出現很多卑鄙伎倆。所以，也就意味著，需要一個很能活的下屬。」

「我不是很幸運。」

「嗯……就算是雞替代了雉雞。你覺得呢？」

「那又怎樣？誰會高興聽到假裝雉雞的叫聲？」

鄭泰義直接了當的回答，但話的本身並沒有冒犯到他。如果說在義是雉雞，那麼說自己是雞就已經感恩戴德了。因為鄭在義本身就是個非常出色的人。

他只聽懂一半叔叔的話。鄭泰義理解的一半是 "如果捲入其中，就會很頭疼的事情" 。 所謂的派系鬥爭，叔叔所在的地方，對於鄭泰義來說，是個連頭都不想轉向的軍隊社會。

「叔叔是在亞洲分部吧？」

「沒錯。」

「如果你想找一個能力強，運氣又好的人，說不定會發現這種人在裡面會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到處都有。」

「既然已經跟你說了內部的秘密，不能聽完就這樣跑掉啊。」

「為什麼不行，反正都是公開的秘密。你們自己好好保重，平安晉升。」

鄭泰義揮著手，好像順利完結一個事件一樣，站起來收拾起空碗來。這時叔叔緊緊抓住了鄭泰義的手腕。鄭泰義嘖了一聲。看著叔叔的表情，一臉誠懇的樣子，讓人很難拒絕。

「叔叔……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拒絕。」

鄭泰義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於是叔叔認真的問道。

「告訴我為什麼不行。如果是能接受的理由，我就會去找別人。」

「你知道的。」

「嗯……？」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單從他的話來看，倒楣的人沒有理由一定是我。如果是需要鄭在義的話還能理解，但像鄭泰義這樣的人，全世界鋪天蓋地的到處都有。

「叔叔，首先我討厭軍隊。我受夠那個權威和封閉的社會了。」

「我們不是軍隊。就只是體能訓練有點辛苦，但是裡面的軍階體系和內部氛圍都跟部隊不一樣。我雖然經常處理機密案件，但這方面可能還是比較封閉，但至少我不是權威式的。你進去的話，你上面的軍階就是總司令，兩名副官，六名教官，但很少會看到將軍和副官的身影。其他同僚都是平等的。那麼，還有其他理由嗎？」

「……我的身體也很虛弱。」

「我知道你已經痊癒了。」

「只是不用去醫院而已，你知道只要是陰天，我的膝蓋就會痠痛，身體也會痛。」

「那裡沒有一個完好的人。我們都中過一兩次槍，摔斷了幾根骨頭。還有別的理由嗎？」

「而且我也不符合叔叔想要的條件。運氣和能力都很一般。」

於是，叔叔再次彎了眉眼。他微妙的看著鄭泰義，緩慢的開口。

「我需要一個能做好吩咐，並能長久生存下去的傢伙，所以我還是很欣賞你的，鄭泰義。作為參考，我看了你從軍校到最近的紀錄。你啊，擁有生存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看眼色。」

「……」

正想說叔叔說的很認真，突然冒出了一個微妙的詞。不知道這到底是稱讚還是什麼的意思。正在認真聽的鄭泰義突然無力。

「叔叔……你說什麼看眼色啊……」

「怎麼了，失望了嗎？」

「與其說是失望………………對，我很失望。」

鄭泰義慢慢搖頭喃喃自語，叔叔低聲一笑。

「沒什麼好失望的。像在義這樣擁有特殊運氣的傢伙是另一回事。但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生存所必須的眼力是不可少的。換句話說，就是直覺。根據不同情況下，直覺比別人好一點還是不好，就決定了他的生死。」

叔叔的話音漸漸變低。似乎想起了他走過的無數生死現場。

鄭泰義也閉上了嘴。

高中畢業後，他一直生活在男人與火藥味混雜的地方，但他卻從未到過生死相隔的地方。他所做的只是訓練。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叔叔曾經經歷的生死關頭。他也不是在緊張危險的情況下差點死去。事故所帶來的危險是每個人都可能會遇到的。

但他似乎知道叔叔所說的直覺是什麼。

「那麼，還有嗎？」

「什麼？」

「還有別的原因嗎？」

叔叔意示我接著告訴他是否還有其他的理由。這表明，至今為止說的理由都沒有說服力。如果接下來的理由令人信服，他也不會反對。

鄭泰義默默的看著他。他也與鄭泰義對視。沒有催促，慢慢的等著鄭泰義開口。

有時候，鄭泰義對他的哥哥感到驚訝。這與他的天才或運氣無關，他已經知道這些就像空氣一樣黏在他的皮膚上。就在這時，我意識到他出奇的了解我。

他們已經一起長大了四分之一個世紀……因為各自的生活模式不同，所以他們並不經常在一起，雖然認為彼此了解對方，但鄭在義偶爾會擊中鄭泰義的要害。鄭泰義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傾向或想法的時候就是這樣。

即使沒有刻意觀察，鄭在義也會自然而然地抓住一個人的本質。

從這一點來看，叔叔的確和鄭在義有一些相似之處。

「………」

從來沒有說過，也沒有透露過那種跡象，也沒有和叔叔很常見面，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或者，即使不知道，他接下來聽了鄭泰義說的話大概也不會感到驚訝。

「……如果我進入了只有男人的地方，會很危險的。」

鄭泰義憂鬱的喃喃自語。叔叔看著他溫怒的臉，若隱若現挑了挑眉，在下一瞬間，他好像覺得很有趣的笑了起來。

「你嗎？還是其他人？」

鄭泰義微微皺眉。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

「如果非要追究的話，那應該是我吧。」

「你？為什麼？你覺得那裏的傢伙會把你拉過來襲擊你嗎？」

鄭泰義不以為然的瞪著說笑的叔叔。然後嘖了一聲，好像放棄了一般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我怕我會襲擊那裡的所有人。」

「我不知道你的好球帶這麼廣。如果你願意，並且可以的話，你就盡量上吧。因為那裡是一個用力量就能支配的社會，除非對方是你的上司。」

「……只要我力氣大，誰都可以襲擊嗎？」

當鄭泰義難以置信的驚呼時，他的叔叔攤開雙手微笑。有時我真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說話。

鄭泰義咋舌，神經質的撓了撓頭。然後瞪了叔叔一眼。

「你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

「是啊，根據這個脈絡，我只能猜測你傾向於被同性吸引，但除此之外呢？」

「夠了，我累了。」

「比為了打那個臭嘴巴而被退役還累嗎？」

鄭泰義凶狠的瞪了叔叔一眼，然後疲倦的嘆了口氣，把頭靠在牆上。果然都知道了，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我並沒有太驚訝。

叔叔從伸手可及的碗櫃裡拿出一個杯子，抓起同樣伸手可及的水壺，往裡面到了水。他喝著清水的樣子就像在喝花草茶一樣。

「鄭泰義，關於這件事，我認為如果以不同的角度來提出作為理由的話，我可能會被說服。但如果是如你所說的，那我就不能接受了。」

「換個角度是什麼意思？」

真的厭倦思考了，鄭泰義低聲問道，叔叔調皮地笑了。

「比如說，害怕別人襲擊你。」

「叔叔，這個笑話不好笑……。」

深深的，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拿我來開玩笑真的很不好笑，叔叔就連接下來的自言自語都是玩笑話。

「好吧，還有別的原因嗎？」

鄭泰義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完，他閉了一會兒嘴，終於像是放棄了一切似的喃喃道。

「………………半年？」

隨即叔叔眼睛一亮，開心的笑了。

「好，就半年。直到下一任總司令決定為止。在那之後就隨你便。你可以退出，也可以繼續，如果你喜歡這裡的生活，可以繼續做。順便說一句，即使你辭職了，你也不用擔心找不到工作，因為一但你辭職，你就會收到大量的挖角邀請，所以也沒有時間擔心求職。如果擔心要去哪裡的話。我們的機構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是的，我想是的。」

鄭泰義靠在椅背上，渾身的力氣似乎都沒了。感覺自己跑完了整個馬拉松，雖然沒有絲毫的成就感。然而，映入眼簾的時中所指的時刻正是人們剛開始一天工作的時間。

雖說前途未卜，但沒想到會突然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

果然，一大早就沒有好的預感。結果就是這樣子。

這麼一想，叔叔說是因為直覺才選了鄭泰義，這話說不定非常正確。

1. 聯合國人力資源培訓機構  亞洲分部

聯合國人力資源培訓機構。

這是以培養和開發有助於各機關和私設團體維持和營運的人才，普及有能力的人力資源為目標的合作團體。

繼承了1964年創立的國際人才培育機構，也稱為UHRDO(United Nations Human Resource Development Organization)。

聯合國人力資源開發組織以非營利為目的，以派遣、調動、推廣各領域人力資源為宗旨，總部兼主要機構美洲總部設在美國紐約市，並將輔助機構歐洲分部、亞洲分部、澳洲分部、非洲分部和南美分部分別設在德國柏林、中國香港、澳洲坎培拉、南非約翰內斯堡、巴西聖保羅。

（下略）

當我到達香港赤鱲角機場後，已經有來車正在等著接機。

怎麼看都不像是司機的高大男人默默地和叔叔打了個招呼並收下行李，鄭泰義將一個並不大的波士頓行李包也放到了叔叔的行李旁邊後，跟著叔叔進了車，坐在叔叔旁邊。

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叔叔遞過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裡面有他要去的地方的簡略描述和照片。對外宣傳單上是不可能會有可用的訊息，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仔細閱讀也只用了不到幾分鐘，是一本薄而沒有營養的小冊子。而且在行前我也大致搜索過病看過資料了。

汽車駛離機場，鄭泰義正在用他看完的小冊子輕輕的扇著風。

一旁的叔叔悄悄的從鄭泰義手中拿走了小冊子，笑著翻了幾頁。叔叔一定也肯定認為這是在浪費紙漿。

「如果把它看作是各國公共機關的官僚或培養關鍵人物的組織，那就容易理解了。」

「雖然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但追根究柢，不就是把人培養起來賣給各國團體嗎？」

「別說的這麼難聽啊，是希望被賣掉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支援。算是相輔相成吧。」

我雖然不是想批評，但叔叔儘管受到批評指責，他的回答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快。

鄭泰義心不在焉的翻開了叔叔重新交給他的冊子。不看那些空話連篇的文字，只看那些用照片作為背景的圖片。那是一個體面的建築物，似乎用最尖端的技術武裝起來的會議室，還有一排排看起來值得信賴，一臉嚴肅的男人們。

「上面那些傢伙，裡面有合你胃口的嗎？」

旁邊的叔叔伸過頭來一起看著宣傳冊，哈哈笑了。鄭泰義皺著眉頭把頭偏向一邊。

「我不喜歡這種鋼鐵猛男……不想抱這種聞起來充滿男人味的人。我喜歡柔軟可愛的類型，聞起來最好像香皂或牛奶的味道，但我認為這個行業不存在這種生物。」

「香皂或牛奶的味道…………在中國對未成年下手是犯法的哦。不過，只要越過分部的鐵柵欄，也就是治外法權了，裡面是沒有未成年人啦，你就盡量跟它們玩吧^^。」

「……叔叔，居然把人瞬間變成沒有節操的未成年人猥褻犯……我從來沒有碰過年齡是個位數的對象啊，也沒有碰過年齡前面加10的人啊。」

叔叔低聲笑著。鄭泰義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如果叔叔再年輕20歲，也許正合我的口味。」

這時叔叔的臉上瞬間消失了笑容。眨著眼睛奇妙的看著鄭泰義。不一會他突然噗哧笑了起來。他一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聳了聳肩，換了話題。

「總之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呢？」

「這個嘛……我需要知道一點點東西才能發現問題，但我現在什麼都沒碰到，所以我一點都沒有頭緒。反正照你所說的進去之後慢慢就會知道了吧。」

鄭泰義將小冊子放在膝蓋上，把視線投向窗外。無論是哪個城市，從機場進入市中心的路線景色都差不多。適當的開闊視野，一條沒有什麼看點的高速公路。

「哥哥之前工作一段時間的地方是美國總部吧？」

「在義嗎？對啊，那小子是徹底的頭腦派，總部到現在還很想要他去呢。」

鄭泰義瞥了一眼叔叔。

「頭腦派？本部和分部是這樣分派系的嗎？」

「雖然不一定是這樣，但大致上都是這樣。本部是智囊團。就算身體有殘疾，只要腦子夠好就可以進去。而分部就是靠體力支撐。……但這並不意味著只要會打架，就算腦子都是肌肉做的也能進來。簡單來說，分部就是為了要培養出百戰天龍。」

「百戰天龍……………………我沒有信心啊……」

「沒問題的啦哈，只要在裡面滾幾個月就可以了。」

鄭泰義用疲憊的眼神看著和藹可親的叔叔，這才慢慢的浮現出心裡的疑問。

「分部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嗯，沒錯。訓練課程都是一樣的。偶爾會有根據情況每季交換訓練幾個人，只是每個分部的氣氛都稍有不同。南美分部的傢伙們腦子有點怪，非洲分部的傢伙飄忽不定，澳洲分部的傢伙有點調皮，歐洲分部的傢伙是他媽的混蛋。」

叔叔的愉快語調與其內容有很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