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ION 第03章

原作名：패션 PASSION

原作者：유우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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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為韓文輕小说，本譯作由韓文正版→日文+英文→中文。

「你和歐洲分部關係不好嗎？」

「總部和分部之間的關係不好，分部之間的關係也不好。本來就是有競爭關係的一群人嘛。其中亞洲分部和歐洲分部更是水火不容。每年一次的半個月聯合訓練，總是血淋淋的……很值得一看的哦。」

「………」

怪不得與其說歐洲分部是混蛋，不如說歐洲分部每次都會製造濺血事件的這種混帳行為，叔叔覺得很有趣。

該怎麼說叔叔這個人呢，雖然給人親切的印象，但他的心思和外表卻有著相當大的差距。有時連應該熟悉的鄭泰義自己也會對此感到茫然。

鄭泰義把身體深深地埋進座椅裡，柔軟的恰當好處的皮座椅讓人心情很好。

隨著像暴風一樣襲來的叔叔，幾天以來一直時間緊迫的被逼著無法好好休息。就這樣閉上眼睛好像能直接睡著。

也許是查覺到鄭泰義的臉色，叔叔悄悄的說。

「適應新環境總是很累人的，雖然現在想讓你咪一會兒，但是再過一下子就到碼頭了。現在睡的話等等起來會更累的。」

「碼頭？」

鄭泰義轉過頭來。車子轉眼間駛入市區，街道上漸漸的擠滿了建築物，繁雜的招牌在頭上橫七豎八，像鄭泰義住的公寓一樣破舊的建築物僅僅的排成一排。在街道上華麗閃爍的商鋪裡，稍微抬頭就會看見簡陋的裂縫，一根根桿子從簡陋破舊的建築物向外伸出，用來晾衣服。

「分部在香港島附近嗎？」

「不是。」

「那為什麼要去碼頭？」

「因為要坐船。」

「……在澳門嗎？」

叔叔笑了起來。鄭泰義尷尬的看著叔叔。從九龍半島乘船出去時，就說也不是香港島，所以想到的也只有那裡。

叔叔搖了搖頭。

「離島。是一個比香港島稍遠的島嶼。雖然在行政區劃上屬於中國香港，但實際上是治外法權。UNHRDO的亞洲分部就在那裏。」

「哈……就好像怕囚犯逃出來，所以才關到孤島。」

「也不能說當初分部設在這裡沒有上述意圖啦。」

叔叔依然笑著說，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鄭泰義。

「休息日隔週輪一次，周五下午5點到周日下午5點都是自由時間，如果願意的話，到時候出來玩吧。那天會有給隊員們搭的船，開去香港島和九龍半島。」

「我說叔叔……」

「嗯？」

「與其說UNHRDO的亞洲分部在那個島上，不如說UNHRDO的亞洲分部就是那個島對不對。」

「正確答案。」

「…………」

鄭泰義苦笑著搖了搖頭。

穿過筆直延伸的鬧區街道，在一座雄偉聳立的酒店前，一轉身就遠遠的看到一個碼頭。

鄭泰義把目光投向了立於海上的香港島，突然轉過頭來。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嗯？」

「在那裏應該怎麼稱呼叔叔呢？」

叔叔笑了。然後用著家人的表情與上司的表情說道。

「鄭昌仁教官，簡稱教官。」

****

從九龍半島到離島似乎要一個多小時。

因為是只有分部的孤島，所以想像成小小的無人島，但實際看到卻出乎意料的寬闊，不得不從島上的碼頭再坐車沿著海邊的小路進去。

可能是因為日暮時分，道路內生長的密密麻麻的樹林顯得格外陰暗和茂密。

「這裡如果出現猛獸或毒蛇之類的東西，好像也不奇怪。」

鄭泰義喃喃自語，叔叔坦然的點了點頭。

「這裡會有毒蛇。所以晚上要注意腳下。不過沒什麼好擔心的。這裡沒有什麼能讓人當場死亡的毒傢伙，只要及時搶救，就不會死啦。」

鄭泰義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叔叔接著補充說。

「如果想讓我放心，就不要擔心這個。」

看來我來錯地方了。那怕只有半年，仔細想想，如果真要倒楣死掉，半年的時間也夠了吧。要不要等下個周末去香港，然後逃跑？這時叔叔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情。

「啊，對了，之後的一個月都出不去了。和歐洲分部的聯合訓練從半個月後開始。在這半個月期間，由於是特別訓練期間，禁止外出。集訓期間也禁止外出。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段時間好好適應吧。」

在想眼前這位叔叔還在思考著到底還有什麼沒跟他講的之前，鄭泰義心裡冒出了個想法，雖然很短暫，但他真心的想掐斷眼前這個男人的脖子。

鄭泰義依依不捨的盯著叔叔的脖子，突然感覺到了視線，偷偷的向前面看了看。透過後視鏡和司機對視了。司機和鄭泰義視線相接後，微微彎曲了眼睛。乍一看，好像在笑。

是那個來機場接機的司機。從機場開車到碼頭，搭船進這個島時也是他開車，該不會連船也是這個人開的吧……？

這個人也有類似的味道。這是一個過著簡便生活的軍人的味道……儘管他的叔叔一再說他既不是軍人也不是軍隊。也許當我到達那個島嶼時，遇到的每個人都有罪惡的味道。

想到這裡，鄭泰義嘆了口氣，轉過頭。掐死叔叔的心情也消失了。

「我來的正是時候呢，和那個 "混蛋" 歐洲分部進行 "血淋淋" 的聯合訓練，其實叔叔你不喜歡我吧。」

「怎麼會呢。」

叔叔笑了。鄭泰義不想繼續挖掘真相。

聯合訓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訓練。過去幾年裡，我每天都在接受這樣的訓練。直到四個月前還是一名軍人……在這裡會進行什麼樣的訓練呢？

不管多苦，只要不死，總是會習慣的。每每經歷一次，就會有新的痛苦，也會有逐漸熟悉這段時間的一天……然後，在某個瞬間，即使因無法戰勝暴躁的性格而發生事故，那也是個人選擇的問題。

鄭泰義突然煩躁了起來，撓了撓頭。

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無論我做過什麼，我都深深地銘記在心，我永遠不會做出任何我會後悔的事。

所以我才不後悔把那個倒楣的同期傢伙揍的半死不活。在那之前我已經忍了五年半了，所以我認為我已經充份忍耐了。結果，事實上是各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但退伍並不是我預算中的，我曾經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退伍。

可是，一但想到當時的情況，還有當時的心情，不由得胃裡一陣絞痛。

有些人從未落後於別人，但第一次看到領先於自己的他人的後背，其反應就會非常醜陋。退伍前並肩躺在軍人醫院的動機就是如此。對同期來說，鄭泰義的性取向就是絕佳的獵物。

嘖，鄭泰義邊咋舌邊在車子裡有點不自在的伸了個懶腰。在飛機上，在汽車上，在輪船上，今天一整天，海陸空三種交通工具都搭過了。雖然身體狀態不錯，但即使是在練兵場也應該跑個幾圈熱身一下。

這時車停了下來。

太陽已經下山，漆黑的天空下，鬱鬱蔥蔥的樹林密密麻麻的環繞著左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上了這樣的林蔭道。

「我們到了。」

司機下車後，叔叔在旁邊簡短的說。鄭泰義打開了車門。就在他向外邁出腳的同時，看到一座建築物矗立在他的面前。

「唉，好像覺得有點疲勞了，看來我也上了年紀。也是，都四十多歲了，根本談不上年輕。」

跟在鄭泰義後面獨自喃喃自語的叔叔，望著眼前建築物的鄭泰義問到。

「叔叔。」

「什麼？」

「亞洲分部大樓……就這樣嗎？」

「是啊，就是這一棟，很簡單吧？」

「那個宣傳手冊上印的漂亮建築和練習場等等的是什麼？」

「啊，那是美國本部，我沒說過嗎？我們分部設施最不文明，因此也是體能訓練的最佳場所。」

「這個……除了詐欺以外，還是詐欺。」

「反正沒人看過那本宣傳冊後報名的啦哈哈。」

正如微笑著的叔叔說的那樣，沒人會衝著機構的名稱去報名，也不會看了宣傳手冊才來申請。不管設施如何，對於最終還是被叔叔給拉來這裡的鄭泰義來說是好事，但眼前的建築物就像是一個鄉村裡瀕臨存亡的單層學校建築一樣。到處都有裂痕，牆上的漆也脫落了，管道上長滿了鏽跡斑斑。

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座廢棄的校舍，又像是被拋棄數十年的政府機關。

「不是，等等，如果只有這個建築物的話……」

「這裡的總人數一共有多少人？」

「一個將軍，兩個副部長，一個教導主任……換句話說，六名教官，九十六名部下，一名警衛……簡單來說五個雜務官，總共110個人。」

「是嗎……？」叔叔一邊掰著手指頭數著，連看都不看一眼。

「110個人怎麼進到這裏面？」

「當然可以啊，你知道嗎，小型車擠一擠也可以擠十多人呢。」

「不是，這要在哪裡吃飯、睡覺、訓練……」

鄭泰義用荒唐的表情指著那棟建築物，司機拿著叔叔的行李擦肩而過，不知不覺地進入了那棟樓裡。門開了，生鏽的鉸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被那個聲音吸引，好像有鬼要出現似的。

叔叔看到鄭泰義的那副臉色，先是笑了笑，然後才正經的說道。

「地下。有地下七層。總面積兩千坪。面積雖然不大，但容納100人沒有問題。」

鄭泰義再次用無語的表情看著叔叔。兩千坪的面積，七層的話，讓100個人玩也太過於寬敞了……

「這麼窄的小島上，怎麼會有兩千坪的地下七層……」

「正因為如此，我才選擇了這個島。你以為隨便拍一張亞洲的島嶼照片就可以成立分部了嗎？」

叔叔愉快的說著移動了腳步前進。

鄭泰義疑惑的看著叔叔的背影片刻，但站在敞開的門前的叔叔一回頭，就把行李扛在肩上跟了上去。

叔叔停下來等鄭泰義走進，等鄭泰義停下的時候，他靠近了相隔兩三步的距離停下的鄭泰義。突然伸手摸了摸正要一臉驚訝的後退半步的鄭泰義的腦袋。

「不要死啊。」

「……什麼？」

「這裡沒有真正的法律，這裡是一個弱者無處訴冤的地方，在某些情況下，即使死了幾個人，也能平息下來。」

叔叔停頓了一下，鄭泰義默默的望著叔叔。然後突然無力的笑了。

「叔叔，太過分了吧。這種事情應該提前跟我說啊，哪有把人拖到虎穴前才講的？」

「就算我就算事先跟你說了，結果還是一樣的啊。」

叔叔也笑了。鄭泰義嘆了口氣，聳了聳肩。

「那我就試著相信叔叔所說的直覺，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了。要是我死了，請幫我收屍吧。」

「哈哈，好吧，但也不是代表你在裡面可以完全的無法無天哦。」

「你是要我小心一點還是不要？！」

「不管怎麼樣，小心點總沒有錯。」

叔叔笑了笑，再次轉身。這一次，鄭泰義緩緩搖頭，頭也不回的跟著他進入大樓。

每當這個時候，就會羨慕起哥哥的強運。

***

雖然說辦公室、會議室、教學樓、體育館、實驗室、住宿、餐廳等等的都在地下室，但當叔叔走進建築物時，他並沒有打算往下走。而是走向了一扇破舊的門，不知道門後有什麼東西。

但是，看到跟在他身後的鄭泰義，他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鄭泰義正歪著頭，門就在他身邊悄悄打開了。然後從那門裡出來一個青年。

「托尤！」

從敞開的門裡出來的青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鄭泰義，放慢了腳步。看到叔叔，他直起身子，微微彎腰。

「忙嗎？」

「沒有，我正要出去抽菸。」

鄭泰義點點頭，終於知道軍隊與這裡有什麼不同了。心中感嘆著未來要在這個世界使用英語這個通用語言了，他會用但又不太想用。這時叔叔的食指突然指向自己，讓他又嚥了一口涼氣。

「把這傢伙帶到樓下。帶他去kiyumi住過的房間，他是新來的，請你幫我跟其他人介紹一下吧。」

「是的。」

青年不耐煩的撓了撓耳朵，但沒有抱怨，只是點了點頭。

叔叔說完這句話後，看也不看鄭泰義，只輕輕揮了一下手，就開啟那扇破舊的門進去了，走廊裡只剩下青年和鄭泰義兩個人。

青年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鄭泰義，又走進了剛才他出來的門裡。然後手指頭指了一下。鄭泰義也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下青年，然後跟著他走了進去。青年噗哧的笑了。

青年出來的木門裡是電梯。這看起來像是正在倒塌的廢棄學校的推拉門，但看他無聲無息地打開，這又是一種新鮮的衝擊。進入內部一看，電梯的功能也是無可挑剔的。

「看樣子這裡的預算是投入到如何才能顯得更加破舊……」

看著內部自言自語的鄭泰義把視線頭向了依然望著自己的青年。

雖然是中國人的外表，但從黝黑的皮膚和微妙的窄小骨骼看來，似乎不是單純的漢族，似乎摻雜著少數民族的血統。

青年用稚嫩的目光望著鄭泰義，用食指在他的胸口敲了兩下。

「托尤，陶青人。」

「……鄭泰義。叫我泰義就行了。」

「泰伊……OK。」

雖然發音有微妙的差異，但鄭泰義認為糾正他發音也無濟於事，因此保持沉默。

「你是從別的分部調來的嗎？還是你就是新人？」

「我是新人。其他分部的成員來來去去也很正常吧？」

「雖然不是那麼常見，但也不是很罕見。你說你是新人，你為什麼來這裡呀？不會是在公司之類的地方工作過吧？」

「我失業了。」

鄭泰義沒有笑，而是認真的回答，但是叫托尤的青年好像以為是在開玩笑，大聲的笑了起來。

「嗯，反正應該也不是從歐洲分部來的，不管怎樣都沒問題，歡迎你。」

握著托尤伸出的手，鄭泰義輕輕地回握，微微探頭。

「看來和歐洲分部的關係不太好。」

雖然從叔叔那邊聽說了，但是突然聽到"不是從歐洲分部來的"，這話感到有點膩了。難道這裡和我以前的小隊和金少尉那個該死的小隊是相似的關係嗎？

「很糟糕的樣子？哈，我們下個月初就會知道了。從下個月開始，我們和歐洲分部有聯合訓練，所以那些混蛋會來到這裡的。事先告訴你，如果有特別混帳的傢伙，你可以偷偷的埋掉一兩個，我們分部都會配合的。」

雖然說是開玩笑，但語氣太真摯了。看來比我們小隊和金少尉小隊的關係還要更壞一點。

「多謝這位同志。」

「說什麼呢，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啊。」

笑得很爽朗的托尤，走出了剛好停下的電梯。鄭泰義也跟了上去。看著眼前的景色，我有點驚訝。

地下五樓。眼前是一條長長的白色走廊。走廊上鋪著地毯幾乎聽不到腳步聲，與剛才的地面差別太大了。我沒想到那破舊不堪的廢屋地下會有這麼乾淨俐落的空間。

「怎麼了，嚇到了嗎？」

托尤笑了笑，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反應。

「你難道以為下面是充滿老鼠和蟑螂並且到處都是蜘蛛網的潮濕地下室嗎？」

雖然沒有想像的這麼誇張，但也並不完全錯誤。

「這一層有BOQ*嗎？」

鄭泰義一邊說著一邊跟著托尤大步走在長長的走廊上，托尤回頭看了看鄭泰義，似懂非懂的笑了笑。

「原來你是軍官啊，你在哪個部隊？」

「…………」

「無可奉告？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談論的事情。這裡不叫BOQ，而是社交室。一間客房可以供三人居住。但是辦公室在下面一層。有免費練習室、圖書館、多媒體室。閒暇時不管是玩玩還是看書看電影，大致都可以說娛樂都在這一層。」

「我想先放下行李。」

可能是因為鄭泰義拿著一個還不算大的波士頓行李包就這麼說，所以托尤滿臉笑容的從他搶走了包包。

「是嗎，那我來拿吧。先和大家累積一下深厚的感情吧。嗯？以後我們要一起共患難的，不是更應該要敞開心扉嗎？」

「……」

「下午5點開始是自由時間，雖然現在大家都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但我認為還是有很多人在自由練習室裡。」

同甘共苦的同僚想先放下行李，先確定好居住的房間，然後再去看看環境。但鄭泰義拿著自己的包，默默的跟在走在前面的托尤後面。也許這是這裡的正常順序。

但雖說如此，除了共9名上司以外，其他人都是平等的同僚。

雖然因為是新人，就有可能欺負一下，但如果原則上是同等關係，行動起來就會很方便。雖然是開玩笑的，我想我搞不好可以殺掉一兩個人。

…………雖然比起殺人的，自己成為死掉的那一個的機率可能比較大。我只需要照顧好自己。

即便在軍校的時候，他的基礎軍事訓練和實際演習成績也不好不壞，只能是中等水平。

除非你有信心打敗所有迎面而來的敵人，否則最好還是躲在視線之外，靜靜地守好本分度過這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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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Q*軍官專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