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ION 第09章
原作名:패션 PASSION
原作者:유우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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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為韓文輕小说,本譯作由韓文正版→日文+英文→中文。
對於這件事情,鄭泰義除了慶幸之外,還帶著一點感激。
同事們剛開始看到鄭泰義面對辛路的態度,先是歪了歪頭,然後又半信半疑地問道:「難道你是那邊的嗎?」當時,鄭泰義曾一度想過否認。因為想起了當時在軍隊裡的記憶。
對同性擁有超過好感以上的感情,或擁有肉體的關係,成為了嚴重的障礙,這也是他與軍隊裡的同儕關係不融洽的原因。
但也沒想過要隱瞞的想法,而且似乎也瞞不住,鄭泰義認真的看著他們,點了點頭。
然而,隊友們的反應卻非常平淡。「什麼啊,原來如此。」只有這兩句話。
「在這險惡的環境混了好幾年了,這點程度根本不稀奇。只要別太招搖就可……啊,我喜歡女人哦,所以別喜歡我啊!」
也許是理解了鄭泰義困惑的表情,卡羅似乎很無聊的喃喃自語。故意用嚴肅的表情給出了忠告。突然,他帶著濃重的笑容,輕聲說道。
「是啊,辛路不錯。嗯……你知道這裡內部是禁止談戀愛的吧?嗯?」
從他開頭,所有的同事都這樣揶揄他,簡直是把他當玩具耍。
面對同事們豪不在意的戲弄他的態度,回憶起過去的鄭泰義感到欣慰。
但是,即使如此,當聽到這樣被揶揄和戲弄的話語,聽著也有點不舒服。
「羨慕的話,你們也把衣服撕破了一起去啊。看看誰比較壯?!」
鄭泰義厚著臉皮看著隊友們,理直氣壯的說。這時,就在剛才還逗著鄭泰義好玩的隊友們,馬上率直的發怒了。
「喂!可別小看我!看看我這威猛的肌肉!這帥氣黝黑的皮膚!倒三角的身材!女人只要看一眼肯定迷死!」
「那樣也只能顯得你有肌肉沒腦袋,要均衡啊。……也不像我一樣,有可愛的粉紅色奶頭作為我的賣點。」
鄭泰義露骨的用嘲笑的眼光斜看了他一眼後,嗤之以鼻的挪動了腳步。
雖然聽到了背後隊友們喊他的聲音,但也只有一兩聲,和蒼蠅嗡嗡的聲音差不多。
***
回想起來,鄭泰義一次都沒有談過戀愛。
雖然曾經有過看到人就心跳加速的時候,但還沒來的及和那個人真正認識的時候就消失了,雖然和別人上床的經驗很豐富,但很難稱之為戀愛。
曾經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的青年---就是那個動刀的主角---堅持主張說:「雖然他後來的舉動讓人難以理解,但他們不是在談戀愛。」所以,其實在和那個青年開始相處的初期,鄭泰義也有受過傷害。於是,當時就想我這輩子註定只能和人建立起淺薄的關係。
從那以後,他就沒有再遇到能撼動內心的人,再加上軍旅生活變的艱難,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
所以這種感情很陌生,但感覺並不差。光是看到某人就能讓心情變好的感覺,即使是暗戀也不賴。
「打擾一下。」
走進辦公室前,鄭泰義打了聲招呼。裡面有四個男人,三位職員和一位副部長。
鄭泰義看到進到這裡來的第二天就見到面的副部長,端正了姿勢,輕輕的行了注目禮。他可能是剛辦完事情,向鄭泰義點了點頭接受了問候,然後從旁邊擦身過。
魯道夫.讓.迪爾。是叔叔的直屬上司。
因為和鄭泰義只是形式上短暫的打過招呼,所以對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根據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他是一個看似軟弱,卻不能小看的人物。
鄭泰義懷疑的反問:「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他肚子裡切開是不是黑的?」但只得到了模擬兩可的回答。
算了,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是能照顧他活過半年的上司,即使腹黑至極,腐爛透頂,他也不會介意。
「泰義哥?你怎麼來了?……你的衣服怎麼回事?」
盯著副部長的背影好一陣子的鄭泰義,聽到輕柔而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來。
坐在離門最近的位置上的辛路,看到鄭泰義的打扮後,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
「嗯?啊。對練的時候弄的。我想來拿新衣服,可以嗎?」
鄭泰義尷尬的笑了笑,摸著被撕破的衣角。辛路回答說:「當然了。」然後站起身走進辦公室內的儲藏室裡拿出新的衣服。
「謝謝,那這件衣服怎麼辦?我要脫下來給你,還是直接扔掉?」
「嗯……都破成這樣了,也很難補。我想你可以直接扔了。……你不會是哪裡受傷了吧?」
「受傷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大不了的。沒關係,沒事的。謝謝你的關心。」
看到鄭泰義不好意思的笑,辛路也微微一笑,低聲說:「注意身體。」
那天在浴室裡碰面後不到一個小時,看到再次站在眼前的鄭泰義,這個分部裡年紀最小的辛路,好像被嚇了一跳,臉都僵住了。但也是短暫的,在幾次見面和交談的過程中,他放鬆了戒備,稱鄭泰義為哥哥,親切的跟他對話。
「……」
辛路的頭頂就在他眼前,他一邊撫摸著被撕破的衣領,一邊思考著是否能修復。掠過鼻尖的氣味是淡淡的肥皂香。好想摸看看。
手指抽動著,苦惱著不知是否要伸手去觸摸頭髮的鄭泰義,因為辛路抬起頭後,趕緊把手放下,打消了念頭。要是讓叔叔看到了,肯定會笑我沒膽量。
「你今天也辛苦了,快要到休息時間了吧。」
辛路笑著說,這時鄭泰義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了。一回頭,窗外的天空泛著微紅的雲彩。因為總是待在下面,要是不看錶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
「天色真美……」
鄭泰義自言自語的感嘆道。並不是因為太久沒看到天空。實際上,青藍色和紅色紫色,在天空中相互融合的景色非常漂亮。
「聽說這附近有蛇?」
「嗯?是啊,晚上就會經常看到。不過也就是樹林那邊比較多,海岸那裏就沒了。」
「嗯,那要一起去嗎?」
「……現在嗎?」
辛路似乎有些慌張,小聲的反問。鄭泰義笑著點頭,然後內心對自己佩服不已。
只要下定決心,我也可以輕鬆的向對象提出邀約的!我才不是那種只會紅著臉呆呆站著的純情男!別看我這樣,我在俱樂部裡以手快著稱……不,這不是好事,跳過吧。
雖然鄭泰義對自己感到欣慰,但他的臉已經熟的通紅。
辛路盯著他,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好像在強忍著笑,從某個角度看,好像是在為難。鄭泰義見狀微微退縮,但仔細觀察,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愉快的情緒。
「嗯……不喜歡嗎?」
「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我的工作還沒做完。哥你自己去吧,現在外面的風正好吹的舒服。」
辛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鄭泰義雖然很沮喪,但是他努力的不讓自己展露出來,喃喃自語道:「是啊,原來如此。」
雖然想過自己一個人出去看看,但當我曾經膨脹的心情一熄滅,這種想法就消失了。隨心所欲的提出約會,並期待著,然後又自己失望,人類真是個任性的生物啊。鄭泰義內心苦苦的笑了。
「好吧,那麼你繼續工作,再見,加油。」
「是的,泰義哥……啊,那個,哥!」
鄭泰義轉身走出辦公室時,辛路似乎有些猶豫,走到辦公室的門檻後,叫住了鄭泰義。然後害羞的笑著,對一臉詫異回頭看向他的鄭泰義說。
「明天或後天,我們一起去吧。我知道一個很少有人去的地方。」
「嗯?……呃……,真的嗎?」
「是的,如果哥哥不介意的話。」
「嗯,我當然沒關係。嗯,好的,隨時。你忙完後就叫我。我結束訓練後就沒事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情,鄭泰義面帶慌張的笑容,迅速的點頭。然後舉起分部發放的呼叫器,並補充說:「隨時都可以聯絡!」
辛路笑著打聲招呼後,再次走進辦公室。獨自留在走廊的鄭泰義呆呆的看著剛才辛路站著的地方,無聲的握緊了拳頭。
你看!還是可以的嘛!就算今天不行,明天或後天就可以啦!鄭泰義雖然想忍住,但最終還是放棄抹去嘴角上揚的笑容,轉身過去。
心情一下子變好了,真想現在就出去看看。不過馬上想到就會和辛路一起出去,所以還是把出去的時間留到那時候吧。
鄭泰義哼著歌向電梯走去,但就在等待停在地下五層的電梯上來時,他搖了搖頭。
離休息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照理說應該要回去繼續訓練,但只要一想到可以和辛路一起出去,現在就完全沒有回去和隊友對練的心情。
不回去的話,搞不好會被罵得很慘,但是他完全止不住現在激動的心情,不想回去。
「……這時候果然就是要在滿是食物和書籍的房間裡看書……」
喃喃自語的鄭泰義在電梯前轉身走下了樓梯。
他的目的是叔叔的房間,那裡有吃的也有看的。掛在指尖上的鑰匙在口袋裡高興地晃動著。
從地下一層來到叔叔的房間,和往常一樣,沒有見到任何人。真是人跡罕至的樓層。在這裡,即使發生了謀殺,也不會馬上被發現……不可能吧,這裡到處都是監視器。
鄭泰義一邊看著安裝在不明顯位置的攝影機,走向了叔叔的房間。在進入叔叔的房間之前,他禮貌的向其中一個鏡頭點了點頭,然後敲了一下房門。
其實房門敲或不敲都無所謂。反正要是叔叔在裡面,門都是不鎖的,反正沒人的話就會鎖門。因此,至少從要求開門的意義上來說,這都是不必要的行動。但這似乎也不能成為告知他來訪的手段。當他轉過轉角的時候,在房裡的叔叔就已經意識到有人靠近門口了。
敲了兩下門,稍微隔了一下,然後拉了一下門把。門是鎖著的。鄭泰義輕輕地揚起眉毛,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這是之前在房主允許下拿到的鑰匙。叔叔爽快地把鑰匙交給了他,並說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來看書。
房間一如既往的整潔。雖然具備了所有需要的東西,但有時卻感覺不到有人在這裡生活著。
「就連叔叔也有出乎意料的冷漠的地方……」
叔叔不在的時候總有這種感覺,乾淨的一塵不染的房間,就像是沒人住的樣板屋。這種感覺很像叔叔的另一個面貌,鄭泰義嘆了口氣。
隨意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完的鄭泰義一頭栽進了沒有一絲皺紋的床上。在彈力剛剛好的床上滾了幾下,才聞到一股屬於人的味道。趴在上面,從觸手可及的書架上拿出一本書。
每天結束正規訓練後,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會來這裡打滾看書。一天數十頁,慢慢的咀嚼每一篇文章。
看到這個書櫃裡擺滿著稀有的書籍,我想鄭在義應該會很喜歡。不,說不定他已經讀完這些了。
沒有理由擔心那個幸運的人,但很好奇他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呢?回到家了嗎?難道他只呆在哪個圖書館或研究所,沒天沒夜的埋頭讀書嗎?
昨天試著給家裡打了電話,但是都沒人接。雖然是接近午夜的時間,但還是沒有人接電話。從這一點來看,他應該還在某個地方閒晃。
突然想起了他一邊用手指剪斷緣分的樣子。
我不認為他真的討厭我或者想斷絕關係。但是該怎麼說呢,那一瞬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太幸運了,所有事情都能如願以償。因此,如果他假裝要切斷緣分,說不定他和自己之間的緣分真的會斷絕。
也許在那一刻,他和鄭在義的緣分就被切斷了。那麼以後就再也不能見到他了嗎?
「我不喜歡那樣……根本沒有什麼真實感。」
鄭泰義躺下,看著張開的手。想找出就像哥哥說的,綁在小指上看不見的紅線痕跡。但它真的能被剪掉嗎?
鄭泰義動了動小指,就像在觀察看不見的紅線頭是否輕輕飄動一樣。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呆愣地看手的鄭泰義耳裡傳來了平穩的鈴聲。正是之前聽過的聲音。轉過頭一看,電話上的顯示亮起紅燈。
「……」
他呆呆的望著不斷地發出著鈴聲的手機,思考著是否可以接聽別人的電話。事實上最好就是不要接電話,這樣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但這通電話響的可真是死纏爛打。
鄭泰義下了床,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雖然鄭泰義分不出來到底是誰給叔叔打來的電話,但他還是慢慢的揣摩著那個陌生的號碼。
那是國際電話。如果是以49開頭的號碼……是德國嗎?不確定是不是,但後面的數字應該是區碼。
與此同時,電話中斷了。鄭泰義又回到了床上拿起書,但是一想到哥哥,回憶就揮之不去,最後拿書蓋住了臉,哥哥經常這樣睡覺。雖然問他重不重,但他卻反問說:「才幾百頁的書哪裡重?」每次都看到他這樣把書放在臉上睡覺,神奇的是五官依舊完好無損。
這樣看來,他和哥哥不太像。雖然是雙胞胎,但是完全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臉、頭髮、性格、運勢……。
「……但是臉的話肯定是我更好,這是無可置疑的。」
其實臉本來就不一樣,長的帥或醜都沒差。
鄭泰義把臉上的書稍微拉下來一點看向四周。書桌旁掛著一面大鏡子,在他現在的位置上看不到他的身影。
鄭泰義又起身朝那走去,把臉貼近鏡子。鏡子裡映著一個面容平淡的男人。還沒活過人生的一半,看起來有點憔悴。
伸手撫上鏡子裡的臉,冰冷鏡面的觸感傳到指尖。
眼睛、鼻子、嘴巴,這樣摸索著。這時燈又開始閃爍了。幾乎同時,電話鈴聲也響了起來。又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電話。
這次我沒等多久就接起電話。這樣接二連三的一直打,如果不接的話等等又會再打來。
「喂,你好。」
當按下通話鈕後,電腦螢幕就亮了起來。然後可以看的到那邊的畫面。
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白色的牆壁。在螢幕的邊緣,只能看到畫框的一角,在小螢幕上很難看的出來畫框裡畫的是什麼。
「——哈哈,又是姪子你啊。」
一個似曾相似的聲音,接著在畫面上看到撐在桌上的手。那隻手我記得很清楚,那雙美麗的讓人難以忘懷的手。
「啊,是手。」
「什麼?」
鄭泰義反射性的喃喃自語後,那邊似乎很詫異的反問。
「手。」
鄭泰義一時以為自己回答錯了,但他還是一臉若無其事的輕輕地拍了拍螢幕上那隻白色的手。看著手在螢幕裡移動,好像在看著自己的一樣。
「你的手很漂亮,所以我記得你。」
「哈哈,謝謝你。很高興聽到你稱讚我的手。」
螢幕另一邊的男人笑了。雖然仍然是機械音,但並不像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那樣刺耳。
「鄭教官又在洗澡嗎?看樣子姪子你很常去那裏啊。」
「不,叔叔不在。我只是來看書的,叔叔房間裡有很多書可以看。」
「啊,鄭教官的收藏很不錯。」
白皙的手愉悅的輕拍著辦公桌。他的指甲,像玻璃一樣閃閃發光,看起來很冰冷。每根手指頭都掛著一片酷涼的玻璃,好想摸一下。
「你就這麼喜歡我的手嗎?」
「嗯?」
「用好像要吃掉的眼神看著呢。」
他笑著說。鄭泰義也噗哧一笑,聳了聳肩。
「有這麼明顯嗎?嗯,雖然很喜歡,但卻不適合我,所以就當作是欣賞囉。」
怕他又說死後要把手切給我,所以提前先說了。他可能猜到了鄭泰義的想法,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鄭泰義忽然歪了歪頭。據說只要看手就能一定程度的了解一個人的生活,但他卻搞不太懂這個男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危險的工作,看起來也不像是一整天拿著筆做文書工作的人。古籍經銷商或許會做一些粗活,但那些苦工也不可能會落到那隻手上。
「伊萊……」
鄭泰義開口說。這樣看來,這是他第一次叫這個男人的名字。那個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自然的回答。
「嗯?」
「我把你這個名字跟叔叔說了,他有點疑惑。你好像有好幾個名字?」
「啊哈哈,是嗎?沒錯,鄭教官不會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只有一個,我沒有做什麼壞事,沒有理由多取幾個名字。」
「嗯……如果是古籍經銷商的話也不一定吧……你是做什麼的呢?」
鄭泰義稍微停頓了一下問道。擁有那種手的人會做什麼工作呢?
這時男人一言不發,只能看到一隻白皙的手在辦公桌上敲著。與其說他神色不悅,不如說是他透過鏡頭靜靜的望著這邊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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