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ION 第17章

原作名:패션 PASSION
原作者:유우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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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為韓文輕小说,本譯作由韓文正版→日文+英文→中文。



「影片?啊,想起來了,當時有一個相機拍下來了。沒錯,有留下紀錄。是說,你有沒有覺得拍下這些東西很奇怪?」

見他似懂非懂的喃喃自語,鄭泰義再次的感受到了 "是的,果然就是他"。

看他外表好像長的很正派,還很會交際的樣子,難道一上戰場性格就會改變嗎?還是說他有雙重人格?或者拍影片的時候突然發瘋?

鄭泰義托著下巴靜靜地望著他,嘆了口氣。

無論哪邊都可以,只要這半年不要干擾到他的平靜生活。此外,也許他並不是一個奇怪的人。

「啊,還有一本書和那個觀點非常不同的書。這本書出版後,查爾斯.坎貝爾為了批評他,在這本書上市後六個月跟著寫了本書,因此在當時的學界上引起了很激烈的爭論。」

鄭泰義剛要站起來,里格勞指著書說。鄭泰義猶豫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難道是在說 "1337,法蘭德斯的開始"嗎?」

「哦,你已經看過了嗎?那本很難找的呢。」

「沒有,我沒看過。我只聽過書名,那本書說什麼?」

「挺有趣的,那本書的內容現在看起來並不新鮮,但在書裡面看到喬伊.莫耶斯被人一直咬著不放有點好笑。挺值得一看的。如果你想看的話,應該可以幫你找到,雖然會需要一點時間。」

看著 "想看就隨時跟他講" 的里格勞,鄭泰義內心感嘆道。不就是一個有點腹黑的文學青年嘛?唉,從小就和鄭在義在一起,就算不喜歡也都習慣了。雖然說看書還比不上鄭在義,但在這行業裡他相信自己看的也比普通人還多。

但是想起叔叔的鄭泰義改變了想法,不,說不定這種人有很多。

鄭在義頓時高興起來。在這種地方很難找到能進行這種對話的人。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鄭泰義笑了笑,開口想說什麼。

但是就在他開口之前,走廊裡就傳來一聲巨響。聲音很大,像是一扇門被打破了一樣,像是準備要砸破牆壁,發出了嘈雜的聲音。

「看你們這群菜鳥可憐就放你們一馬啦!」

「聽你在屁,也不看你腳踩的地方是哪裡!」

「好啊,要不要看我把你們塞滿醫務室!」

鄭泰義身後隔著一堵牆,響亮的喊叫聲和嘈雜的摔打聲接踵而至。他又閉上了嘴,靜靜地盯著里格勞。里格勞也帶著淡淡的笑容,平靜的看著鄭泰義。

鄭泰義一時忘記了他其實和眼前的男人是敵人。他們就算在這裡展開廝殺,也沒有人會感到奇怪。

「嗯……你要加入嗎?」

對於那場戰鬥中,我省略了受詞。我想靜靜地在房間裡等待那段艱難的時光過去。

然而,里格勞沉默了一會之後,違背了鄭泰義的期待。

「太吵了。」

溫柔的神色從他臉上消失,他有點不耐煩的說著。就在他抹去笑容,冰冷的開口說話的瞬間,他的形象產生了驚人的變化。

殘暴凶狠

把愣住的鄭泰義留在身後,里格勞從座位上站起來,大步的走向門口。

當里格勞的手抓住門把時,鄭泰義嘖了一聲,站了起來。

打開那扇門的那一瞬間就是戰場。如果你運氣不好,可能馬上就會和離你最近的人打起來,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我該怎麼辦?

鄭泰義一邊嘆氣一邊咂舌,抖動手腕活動身體。不管怎樣,即使要挨打了,也要稍微放鬆一下身體才不會受傷。

雖然鄭泰義抱著這樣的想法走出門外,但遺憾的是——或者說慶幸的是,他找不到能出去的地方。

像擋在鄭泰義面前一樣,里格勞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的看著走廊。

走廊已經一片狼藉。從各個房間湧來的部員們打打鬧鬧,在地上滾來滾去打鬧著的傢伙也不少。

雖然教官們努力的不想再管,但看到這個狀態,就算教官們大喊大叫,也管不住吧。

里格勞瞥了一眼從不遠處滾到腳邊的鐵管,用腳尖踢了起來,握在手裡。只比球棒細一點的鐵管,正好握在他的手中,和剛才拿書的手不一樣。

突然,鄭泰義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停住。

也許是習慣,他仍然戴著手套。但是與在影片中看到的不一樣。薄薄的藏青色布質手套,只感覺整潔沉穩。

就在我覺得他手裡的鋼管和手套很不協調的時候。

里格勞移動了腳步往前進。他的視線在眼前展開戰鬥的兩個男人身上,不幸的是,這兩個男人發出了場中戰鬥最響亮最吵鬧的聲音。他握著鐵管,朝著離他最近的男人狠狠地打了下去。

「吵死了……」

他喃喃自語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聲中,聽不清楚。在周遭難以區分的混亂中,他帶著一種無聊又煩躁的眼神舉起鐵管。

同時。

———啪嘎

在亂成一團的騷亂中,那個聲音格外響亮。

似乎不僅僅是對鄭泰義來說。

可怕的寂靜,或許比慘叫聲還要響亮,持續了兩三聲,沒有片刻的猶豫,手裡的鐵管讓附近幾個傢伙接連發出可怕的聲音。

那是肉爆骨碎的聲音。

「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已經很煩了,幹嘛還這麼吵呢?」

打破寂靜的是里格勞那慵懶而平靜的聲音。

隨意揮動的管子末端,血跡斑斑的流淌著。滲入了藏青色手套並形成了黑點。隨著斑點的擴散,手套逐漸變黑。

「那,那個傢伙……」

有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語尾依稀的顫抖著。但那個聲音成為了起點。

似乎想擺脫那瞬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的恐懼一樣,淒厲的叫喊聲和怒吼聲響徹了整個走廊。

「殺了他!殺了那個畜生!」

但是,儘管四面八方傳來怒吼的聲音,也沒有人敢先衝上來。反而歐洲分部的成員,一臉焦急的往後退了幾步。

里格勞揮舞著那根又大又重的鐵管。然後噗哧的笑了,衝了出去。

從那之後就是地獄。

在屍橫遍野的走廊盡頭,鄭泰義茫然的望著里格勞的背影。

這個瘋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過了一會才醒悟過來。

那個男人,就是剛才和他笑著聊書的那個充滿魅力的男人。



***


「真是奇觀啊……」

鄭泰義一進餐廳就咂著嘴喃喃自語。

別說其他的分部,這個分部的男人們的共同點就是死也會按時吃飯,這個按照容納人數配備設施的餐廳座無虛席。昨天和前天,半數以上的部員們離開,餐廳難得冷清。

歐洲分部和亞洲分部分開坐。在自己人這邊坐滿的情況下,即使對方有座位,也絕對不會去坐那裡,寧願站著吃。

但令他感到驚奇的並不是這個。因為這種程度他早就預料到了。

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傷。其中有的還頭破血流纏著繃帶的,還有的在肩上、脖子上貼了鍋蓋大小的膏藥。偶爾還會看到在手臂和腳上夾著固定板包石膏的傢伙。

還沒正式開始訓練就已經這樣了,他對未來的發展充滿了期待,甚至到了遙不可及的程度。

只有幾個人沒有加入昨晚的戰鬥,或者正好當時不在場,沒有機會受傷的人以正常的身體行走著。鄭泰義就是其中之一。因為當時他面前的戰場已經是滿目瘡痍,無法參戰。

「啊……好棒的早餐氛圍啊。」

緊隨著鄭泰義進入餐廳的莫雷,疲憊的喃喃自語。莫雷也是手臂手腕都貼滿了藥布。昨晚也只是探出頭說:「什麼事這麼吵?」結果就被捲進來了,被打了一拳。雖然完全沒有介入戰鬥的想法,但並不是那種白白挨打的性格,所以就打了回去,不知不覺的自己也受了不少傷。

鄭泰義挑了幾道菜後轉身,目不轉睛的盯著餐具盒裡的叉子和餐刀,嘆了口氣,拿了筷子。

「我第一次覺得這裡的刀叉如此不尋常。」

忍不住覺得餐廳裡的人都拿著凶器。

然而正要轉身找位子,托盤上的餐具只有筷子的鄭泰義,看到在他幾步後的男人拿著叉子,從後面端起一盤烤土司、沙拉和咖啡,不由得嚇得後退了一步。

「這麼說來,你拿的筷子也一樣。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不能當武器。」

「是沒錯啦,你只要一個拇指就能當凶器了。」這句話到喉嚨裡,就被鄭泰義好不容易嚥了下去。

男人瞥了一眼鄭泰義的托盤,裡面只有白飯、幾樣蔬菜和幾塊肉,親切的說了一句。

「只吃那些夠嗎?沒聽說早餐要吃的像國王嗎?」

「雖然聽說過,但你沒聽過半斤八兩嗎?」

我盯著男人的托盤說這話的時候,他放聲大笑。低沉而平穩的笑聲聽起來令人心曠神怡。

這個給無數的男人造成傷痕的男人,竟然沒有受傷,乾淨俐落。整潔的衣服沒有一處凌亂。

「嗯,沒什麼座位……啊,有兩個空位,我們走吧?」

他很自然的向鄭泰義點了點頭。鄭泰義微微一愣,回頭想以莫雷當藉口拒絕,但和鄭泰義一樣不想捲入紛爭的莫雷早已經默默的消失,坐到了另外一張桌子。

鄭泰義沉默了一會兒,如果跟他說 "你是歐洲分部的人,不能一起吃飯" 應該會被笑,但也不能說 "和你這種危險人物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安全,所以要離你遠一點" 這樣表露心聲的話,只能默默的跟在他後面。

不行,這不是個好兆頭。

叔叔給我忠告,讓我絕對不能太過於高調。鄭泰義當然把這個忠告牢記在心,即使很少聽他勸告,但這也是我本人所希望的。

昨晚沒想到住在自己房間的人就是他,倒楣的被這個人逮到,但僅此而已。幸運的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雖然在走廊那些鬧的沸沸揚揚的男人們都出了大問題——我鬆了口氣,心想從今天開始,我真的要躲在角落裡了。

「很在意嗎?」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在我面前微笑的男人會和我說話。昨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沒發生過,今天過今天的,本想就這樣算了。

鄭泰義一邊用筷子吃著飯,一邊生硬的反問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在意什麼?」

這個回答並不代表他不在意。讓人困擾的事情不只一兩個,但我不知道他在問哪一點。最糟糕的 "重點人物" 莫名的用親切的語氣跟他搭話。還是唯一一個單獨坐在歐洲分部中的亞洲部員,坐在同一張桌子的人們投以冷淡的目光。

男人聽了鄭泰義的回答後笑了。

「坐在歐洲分部的桌子中間,你膽量真不小。」

鄭泰義嘴裡咬著筷子,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你不是說要坐這裡的嗎?而且也沒有空位。」

說著話的鄭泰義感覺不太自然,實在太不舒服了。不只是他坐的桌子,他周圍的桌子都是歐洲分部的成員。箭一般的目光如雨般傾瀉而下。

正常來說應該會被歐洲分部的人說 "你和你的朋友給我去別的地方坐",但事實並非如此,可能是因為坐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

同桌的男人們看到鄭泰義和全身都是武器的里格勞坐下時,同桌的男人們都嚇的閉緊了嘴。這一刻,鄭泰義可以完全推測出這個男人在自己分部裡受到了什麼待遇。

…………瞭解了之後,也許他不是因為對方是亞洲分部的人才下重手,而是他會毆打任何他看不順眼的人。

「該不會在自己分部裡也一樣吧……?」

鄭泰義吃著飯自言自語,里格勞好像聽到似的反問。

「誰?」

那一刻,鄭泰義的筷子頓了頓,但很快的若無其事地夾起了青菜。

啊,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不顯眼。無論是好是壞。吃完飯趕快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在這個男人面前。

在默默吃飯的鄭泰義旁邊,坐在同桌地歐洲分部成員紛紛起身,像退潮一樣地離開了。雖然四個座位一下子就空了,但沒有人敢坐下。

「這麼說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里格勞喃喃自語的聲音傳到了耳裡。鄭泰義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心裡頓時涼了下來。

糟糕,跡象越來越往嚴重的方向演變。向新認識的人問名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從這個男人嘴裡說出來,聽起來並不尋常。

「嗯……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鄭泰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故作鎮定的喝水濕潤了嘴唇。於是他輕輕地揚起了眉毛,似乎要說什麼。

「你本來就喜歡問別人的名字嗎?」

我認為他是一個對別人不感興趣的人。但仔細一想,開膛手傑克第一次見到妓女時,也許會問 "你叫什麼名字?"。

里格勞聞言,像是樂在其中似的淡淡一笑。

「是啊。叫你的時候不知道名字不是很不方便嗎?你不覺得嗎?」

「雖然會不方便,但我只會問跟我熟的人。」

不管他是否感受到了鄭泰義 "委婉" 的意思,里格勞點頭說:「啊哈。」鄭泰義食之無味的一邊嚼著飯,一邊呆呆地看著他。

要是在外面看到他,會覺得他是一個長的很英俊的青年。即使混在大街上的人群中,整潔、討人喜歡的外觀也讓人眼前一亮。

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他隨便吃吐司的畫面變成了一幅畫。在影片中看到他的時候,雖然還沒感覺到,但是這樣實際看過後,他看起來有點孩子氣。也許比鄭泰義小一兩歲。…………或者說不定他 "用鮮血沐浴就能年輕幾歲" ,搞不好實際年齡更大。

「你幾歲了?」

不符合禮儀的把手肘撐在桌上盯著他看的鄭泰義,不假思索地問了一個同樣不符合禮儀的問題。

也許是出乎意料的問題,里格勞看起來有點愣住,但還是好笑的回答了。

「你平時是那種會問別人年齡的人嗎?還是你覺得我們會變熟,如果不知道我的年齡你會覺得不方便?」

對於里格勞帶著玩笑的眼神作出的回應,鄭泰義沒有再多問,只是心情越來越沮喪。難道就算碰見了也要裝作認識嗎?不,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我們之後在大連碰面了,說不定會手下留情呢。

但是叔叔說過,一定要低調。

已經太晚了,叔叔。我該怎麼辦?我死了時候,別忘了把那本書和我一起燒掉。

正在用米飯嚼著遺囑的鄭泰義突然看到里格勞的手拿起了一個咖啡杯。端莊的深色手套毫無保留的包覆著他的手。

「感覺你很喜歡手套,看你經常戴著。」

「嗯?」

「啊啊。」里格勞似乎很新鮮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搖了搖頭,握了幾下拳頭。

「也不是那樣,總比光著手麻煩。」

「那你怎麼總是戴著手套?」

「我討厭手沾到血。它很黏,乾了又不好洗。」

「不是,來餐廳吃飯哪裡會沾到血……」

鄭泰義帶著無言的表情說出了這樣的話,但話還沒說完。

突然,一個男人猛地推開餐廳的門衝了進來,並朝這裡跑過來。

和鄭泰義不同小隊,從來沒有說過話的男人,用一臉可怕的表情,兩眼通紅的眼睛瞪著里格勞衝了過來。

「里格勞!這是你殺掉克洛伊的槍!」

他怒吼著,雙手握著50口徑左輪手槍。

鄭泰義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這個瘋子!哪有人一大早就拿著那種能輕鬆毀掉餐廳的東西闖進來啊!

「想死就自己去死啊,你這個傢伙……!」

絲毫沒有義氣幫里格勞擋槍的鄭泰義一邊碎碎念著髒話,迅速的躲到旁邊。徒手拿著後座力這麼大的東西,不知道會打中誰,沒打到他的頭就已經很幸運了,這時餐廳裡亂成一團。

鄭泰義迅速的躲到旁邊的大柱子,焦急的看著柱子。

這種程度的柱子,用那個打個四五下就斷了吧。不,他只有六發子彈,所以不會對著柱子連發吧?而且也沒理由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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