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ION 第23章

 原作名：패션 PASSION

原作者：유우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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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為韓文輕小说，本譯作由韓文正版→日文+英文→中文。

「他長得挺漂亮。」

里格勞停頓了一下才說話，那聲音流露出一種愉悅的渴望。鄭泰義表情凝重的直視著他，語氣生硬的說。

「怎麼能形容男人長的漂亮呢。」

聽著鄭泰義說的話，里格勞好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角上浮現出笑容。

「啊哈，男人。沒錯，我只要喜歡就不分男女，但你不是這樣的人，這讓人感到有點意外。」

里格勞意味深長的拖著長長的尾音咧嘴笑了。鄭泰義內心頓時後悔了起來，剛剛的話回的太蹩腳了。這個男人肯定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來鄭泰義對辛路有什麼看法。這時最好是保持平常心，不要試圖轉移話題，也不要和他打哈哈，避免事情變得更嚴重。

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這個男人望著辛路的微妙視線，一直留在我心裡揮之不去。好不容易到手的寶石搖搖欲墜。

鄭泰義咂了咂舌頭。這場對話拖久了似乎沒有什麼幫助。而且仔細想想，對鄭泰義來說和這個男人對峙也沒什麼好處。

「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應該是禁止出入吧？」

鄭泰義明明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問這種問題，但他還是這麼說著。看向男人走過來的方向，那裏是警衛室所在的地方。帶領歐洲分部的成員的分部警衛也住在這一層，只不過他們的房間在另一個方向。

鄭泰義突然歪著頭思考。這個男人有什麼事情要私底下見這邊的警衛呢？或者他是在探索分部的建築？但我也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原因。UNHRDO沒有特別和其他機構對立，因此也沒有什麼機構要來窺探他們。

雖然簡單的推論出 "里格勞是個間諜" 的這個假說，但並沒有得出有效的結論。

里格勞微微一笑，似乎知道鄭泰義在想什麼。然而，他並沒有針對這個疑問給出答案，而是直接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個地方應該不只我不能來吧。而你為什麼來這裡，看來不用問我也知道原因。」

里格勞緩緩的嘀咕著，然後突然扭頭噗哧一聲笑了。

「而你和這個漂亮的青年一起在做什麼呢？一臉高興的樣子。」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鄭泰義頓時繃緊了臉。當他用微妙的語氣低聲問道：「一起在做什麼呢？」時，我又想起了親吻辛路臉頰的觸覺，頓時臉又發燙了起來。

鄭泰義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臉，但他這樣做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犯蠢了，反而臉更紅了，在他眼前的里格勞低聲笑了出來。

鄭泰義語塞了。他沒有理由被別人嘲笑，不僅是自己，還有辛路。

「我做什麼都與你無關。」

「嗯？是嗎？我很好奇，對那個漂亮的青年做點什麼的話，他會有什麼反應呢？呼吸會有多溫暖，哭聲會有多可愛呢.......」

里格勞拖著長長的尾音低聲說道。鄭泰義冷冷地瞪著他。

媽的，從剛才就一直覺得心裡很不爽，感覺很不對。果然是這樣。

感覺自己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口乾舌燥。不管是誰用有色的眼神看著辛路，他都會覺得不舒服，但對方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話，就更不爽了。除了心情不好，還有隱隱的不安湧上心頭。

而且以這個瘋子的性格和傾向，雖然是個神經病，但他外表顯得非常正常。只要揮揮手，馬上就會有十幾人圍到他身邊。

說實話，我不得不承認。我比他強的地方只有人性這一點。

無論是臉還是身體，甚至力量，都沒有比他強的。之所以能夠堂堂正正的主張自己的人性比他強這一點，並不是我高人一等，而是那個人低劣到令人害怕。

「也就是說，你看上了辛路，是嗎？」

「辛路？啊哈，那個青年叫辛路嗎。很好...很好，不錯。」

里格勞說著，同時向鄭泰義邁出一步。

當他以悠閒的步伐開始慢慢走近的瞬間，鄭泰義皺起了眉頭。

我一時忘記了，遇到這個男人沒什麼好事。不，應該是在百里之外，只要看到髮梢，就應該趕緊逃跑。我還清楚記得我拿著槍口抵在那個男人脖子上的感覺。

他瑟縮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但鄭泰義立即改變了主意，站在原地。仔細一想，現在逃跑已經太晚了。而現在平白無故地後退只會讓人覺得可笑。更何況，在這個走廊上要殺人的話......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到。

「怎麼了？」

看著鄭泰義僵硬的站在原地，里格勞微笑著聳了聳肩。但這樣的笑聲反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沒有停止腳步，緩慢地走近，距離鄭泰義只有幾步之遙，儘管如此，他還是繼續走過來。

一步，兩步，再走一步。

鄭泰義直視著那雙注視他的黑眸，全身緊繃了起來。

他到底要走多近？只要伸出雙臂就可以碰觸到對方的距離。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持續靠近一步，然後才停下來。

不到兩三尺的距離。在那裏，里格勞俯視著鄭泰義。像冰一樣冰冷的雪。明明眼角和嘴角都掛著熱呼呼的笑容，但眼神卻像刀刃一樣冷冽。

現在的站位很危險。不，已經超過了危險的程度。鄭泰義再次責怪自己的愚蠢。現在這個位置，只要這個男人一下手，十有八九是我吃虧。也不敢耍小聰明來逃脫。剛剛應該讓他停在我面前至少幾步。

「真奇怪......前幾天看到的那個膽量都去哪了？嗯？」

里格勞輕聲地說。他似乎很開心，甚至還夾雜著鼻音。

鄭泰義直視著他，如雪般冰冷的臉，看起來不像人。不自覺的雞皮疙瘩了起來。真不敢相信有這樣的男人存在。

「鄭泰義。」

一個聲音緩緩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清晰準確的發音彷彿聲稱："我認識你，就像這個發音一樣準確。"

里格勞歪著頭。輕輕的，他的手抬起來。似乎碰到了鄭泰義的手腕，鄭泰義一動也不動的僵住了，默默的看著里格勞。然後他慢慢的，就像撫摸似的爬了上去。從手肘到肩膀，再到脖子。冰冷的皮手套光滑如蛇，乾淨的靛藍色手套，近乎黑色，雖然沒有一絲血跡，但似乎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股血腥味。

手從他的臉頰向上移到他的耳朵，然後是他的頭髮。那是一種柔軟而溫和的觸感。這隻手隨時可以扭斷鄭泰義的脖子。

手碰到鄭泰義的後腦勺。包住頭部的寬闊手掌輕輕地把鄭泰義拉向自己，就像輕輕擁抱一樣。他的肩膀緊貼在鄭泰義的眼前。

甜美而柔和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

「他是⋯⋯⋯你的嗎？」

鄭泰義渾身一顫，微微抽搐，彷彿不懂他的意思。

里格勞瞇起狹長且殘忍的雙眼，越過鄭泰義的頭頂看著辛路的房間。也許辛路本人正站在門後。

「不是的吧？」

代替舌頭打結的鄭泰義，里格勞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開心的笑了，他捋了捋兩下鄭泰義的頭髮，就乖乖的鬆開了手臂。差點被他抱在懷裡的鄭泰義後退了一步。除了凶狠的盯著里格勞，他無能為力。

「別這樣瞪我，我不是要把他全搶走，我只要偶爾嘗一下就夠了。」

他笑著說。那慵懶的聲音變成了瀰漫在心裡的不安。

「里格勞，別這樣。」

鄭泰義生硬的說。但他沒有回答。似乎已經不把鄭泰義放在眼裡，他再次轉頭看了看辛路的房間後轉身離去。

「里格勞！」

鄭泰義喊道。往前走幾步的里格勞轉過頭片刻，但腳步沒有停下來，也沒有改變方向，笑著說。

「想要保住自己的那一份，也得要有相應的資格。當你赤身裸體被扔進地獄的時候，你有信心能好好地保住你一條命嗎？」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後他轉身走向樓梯，消失不見。

鄭泰義獨自站著，瞪著空蕩蕩的走廊。

***

「天氣真他媽的好，不是說今天晚上開始放晴嗎？放屁！氣象局的人把制服脫掉算了。」

前面傳來了抱怨的聲音，聲音聽起來是東田。雖然距離只有幾米遠，但也可以從聲音分辨出誰在說話。

這不僅僅是因為現在是晚上，在森林裡有許多障礙物遮蔽了視線。

傍晚時分，霧氣瀰漫，覆蓋了森林的每個角落。霧氣太厚，當我在霧中穿行的時候，領口不知不覺的就濕了。

「比起氣象局的傢伙們，我更想讓那些要我們夜間行軍的教官扒光衣服。」

在托尤後面喃喃自語的傢伙是慶。在他旁邊傳來笑聲的是卡羅。

「我可以忍受夜間行軍，但是對練了一整個下午，大家都累得亂七八糟，沒有事先通知就立刻出發，這樣我真的沒辦法接受。」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陌生，應該是別隊的傢伙。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好像還是充滿了活力。

雖然覺得叔叔聽了肯定會說"看來這些傢伙還有力氣啊"，但鄭泰義聽了這話後還是噗哧笑了。走在他旁邊的莫雷看著鄭泰義後嘟嚷了一句。

「你還有心情笑啊，我的腿都沒力了。」

「這一天總會來的。」

「不是一天啊，行軍結束後就是極限訓練了，老兄。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莫雷似乎在發脾氣，一個勁地嚼舌根。這小子看起來也挺有精神的，暫時可以少休息一會兒。鄭泰義隱隱地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確實沒有休息的時間，由於每天都處於緊張狀態，而且下午主要都是進行集體對練，所以經常和歐洲分部隊員一起度過和群毆沒有什麼兩樣的時間。今天上午也像往常一樣聽講，但過了幾天，在上課聽講的時間也經常互相對嗆，下午就對練。不僅是鄭泰義的小隊，其他小隊也一樣。

即使被擊倒了，下一個對手也會繼續撲上去的"武術對練"。如果是同組的隊員，會休息一下，適度地進行對練，輸掉比賽也無所謂。但如果對方是那些不共戴天的歐洲分部的成員，就不會這樣了。大多數人儘管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也要帥氣的把眼前的傢伙丟出去，那怕是手臂或肋骨也要折斷他。

鄭泰義沒有理由要記仇，所以想適當的互相保留餘地，但可惜的是對方不會這麼想。面對要以吃掉鄭泰義的氣勢來襲的敵人，可不能乖乖的讓出自己的手腳。

正當例行訓練好不容易結束後，教官突然叫住了正準備整理東西回去的他們。然後說今天晚上有二十公里的夜間行軍，現在去餐廳吃飯，三十分鐘後集合。

在那一瞬間，很想把手上的頭盔丟向教官的恐怕不只鄭泰義一個人。雖然很累，但是一天終於結束的滿足感突然沒了。

二十公里還不至於太恐怖。繞島半圈的距離，大概五個小時就能完成行軍。平時我們都會帶著去野餐的心情，說說笑笑的悠閒地走著。

但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了，在沒有預告的情況下就突然的夜間行軍。短短三十分鐘的晚餐時間，也都在咒罵抱怨教官，完全沒辦法正常的咀嚼和吞嚥食物。更糟糕的是，他們甚至必須穿著全副武裝去行軍。

叔叔，你不是說不是軍隊嗎？但這些是啥啊？我們為什麼要行軍？

鄭泰義用全身承受肩上的重擔，內心咒罵著叔叔，這是他來到這座島以來，不知道是第幾次罵他了。

「如果扒不掉教官的衣服，我寧願全裸跑出這個該死的島。」

就在前面有人這樣抱怨的時候。

「聯合訓練結束後想脫就脫吧，還有想脫我衣服的傢伙，歡迎你行軍後隨時來找我。」

鮮活的聲音，絲毫沒有疲憊的跡象，從鄭泰義身後傳來。瞬間一片冰冷的寂靜。不只前面說話的人都沉默了，就連後面的人也嚇的跳了起來。作夢也沒想到，教官會出現在我們之中。

聽到不遠處傳來意外熟悉的聲音，鄭泰義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不可能被他聽到我心裡的咒罵，但不知為何，還是會小心翼翼的看叔叔的臉色。

「叔......鄭教官也一起行軍嗎？」

「我怎麼能坐在教官室裡玩呢？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事故。而且，再走一兩個小時，很快就會遇到其他隊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一起走了，我肯定出發的時候沒有看到他，但叔叔不耐煩的喃喃自語。正如他所說，我們的出發點各不相同，但如果在森林裡徘徊這麼久，就有可能和其他隊伍相遇。如果是同樣亞洲分部的隊伍，那就無所謂，但如果不是，就麻煩了。

「這麼大的霧，再走深一點，說不定殺掉一個人偷偷埋起來，也沒人知道。當然，如果把整個森林都翻起來，搞不好會發現幾具屍體。」

叔叔把笑話說的既真實又尋常。鄭泰義看了一眼手錶，心想也許他是認真的。距離出發已經過了大約一個小時。

「現在大概走了三四公里了吧？如果是二十公里的話，就算走快一點，也要半夜才能回去。」

鄭泰義喃喃自語的撓著脖子：「不知道半夜能不能順利找到路呢。」

四周已經漆黑一片了。這裡本來就是茂密的樹林，白天也是很昏暗，到了晚上，再加上濃霧，四周就更暗了，這樣下去迷路也沒什麼奇怪的。

「嗯，雖然不是很大的島，就算迷路了也就是這樣。」

「叔叔在說什麼啊？」鄭泰義嘀咕著。

「半夜回不去，今天晚上要在森林裡睡一晚再回去。」

「什麼？」

「再走十公里左右，到適當的地方放行李。我有告訴過你帶個睡袋，你沒帶嗎？」

「不是，反正打包好的東西都帶上了，當然有睡袋啊，但這不是問題，而是要在樹林裡睡一晚再回去，在森林裡露宿？」

「嗯，人偶爾需要透過小睡來訓練自己。值夜班輪流站崗，守護好簍火。」

「聽說這裡還有蛇啊！毒蛇！」

「對啊，所以要輪流值夜班，相信同伴才能安心睡覺哦。」

「不是，怎麼能在一到晚上就有毒蛇出沒的森林裡睡覺！」

「我好像說過，即使是毒蛇，毒性也不是很強，所以如果被咬了，只要立即治療就不會死。」

「不是這樣的問題啊，叔叔。而且還有比蛇更危險的東西啊！」

鄭泰義暴跳如雷的喊著，但其他人卻什麼話也沒說。直到鄭泰義看到大家見怪不怪的態度，才意識到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切實的感受到這不是開玩笑，而是現實。

鄭泰義也曾多次露宿街頭。看星星睡覺，睡在充滿露水的地方，在蛇和蜈蚣亂爬的地方也睡過。但那些蛇不是毒蛇，那些將要一起露宿街頭的人，也不是隨時覬覦我生命的敵人。

「啊，也是，你可要好好保住自己的生命哦。不過......你交給我的罰寫筆記本上有陌生的筆跡。那是誰的字？」

突然，叔叔輕輕笑道。鄭泰義閉上了嘴。

如果說出"是里格勞那個傢伙"，他也會被罰寫十本吧，這樣他來見面找碴的時間就會減少。不過這樣明目張膽的告狀，確實有點不夠意思。但是只要能提高自己的安全性...鄭泰義正準備要開口的時候，叔叔先說話了。

「但是泰義啊，那傢伙有沒有時間，雖然和你的生命有點關係，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從結果看來，你的生命會更加危險？」

鄭泰義再次閉上嘴。至於叔叔已經認出了那筆跡的主人這一點，也已經不足為奇了，叔叔具有瞬間分類和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的能力，無論他知道什麼，他都不會感到驚訝。

但是叔叔說的話，也讓鄭泰義有點擔心。當里格勞給予鄭泰義的這一點幫助反而變成了毒藥，是否會適得其反。

「你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回到分部前給我答覆。」

叔叔笑著說。鄭泰義苦澀的抿著嘴。這樣下去，我別無選擇。要嘛堅持說是自己的筆跡，要嘛默默地多罰寫十本。

森林變得越來越茂密，我不斷地聽到我前面的隊友砍樹枝的聲音，他們說：「啊，真想燒了這些該死的樹枝。」每當我踏入連路都不算的小徑上，樹枝就會劃傷我的臉。

鄭泰義靜靜地走在後面，突然小聲問。

「...我聽說那個男的殺過教官。」

這時正從鄭泰義身後走來的叔叔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嗯，前年年初的時候，那個教官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那個教官的弟弟也在同分部的部員，但瑞克最後只能在醫院裡躺一輩子。由於是在訓練期間發生的，所以沒有逞罰的依據，就這樣放過他了。但教官肯定覺得不能就這樣放過里格勞。當然，那個教官也不是一定要殺了他，但結果還是...」

就算叔叔不用說完也能猜到結局。

鄭泰義皺起了眉頭。我知道這裡的法律和紀律本來就很鬆懈，甚至有可以鑽漏洞的地方，但我覺得那個男人的情況很嚴重。